無名中文 > 古言 > 雄兔眼迷離 >
        樊濤閉了口舌,耐心等候,黃承譽說的是:“你再算算,若你我不投毒,這城中水源能撐幾時?”

        樊濤長出一口氣,溫聲道:“大人何必問這個,所謂能撐幾時,不過是徐徐等死。你看溫水煮蟾蜍,若是早些奮力一蹬腿,將鍋蓋頂開,沒準(zhǔn)就活了?!?br>
        黃承譽瞪眼急道:“活了,哪里活了?如何活了?”

        樊濤垂頭:“大人不一定能活,可這一城蟾蜍,全賴大人一蹬之功。等眾人逃出生天,皆會對黃家感恩戴德.....”

        “狗屁黃家,本王死了,黃家立地登基又如何,又如何?你要本王去做那個頂鍋蓋的,撞的頭破血流離地身亡,供你們逃出生天?

        好啊好啊?!彼牧藘上率终?,又覺著聲音大了些,往外看了一眼唯恐有人偷聽。臉還沒轉(zhuǎn)過來,樊濤道:“倒也不必防著了,這封勸降書,只怕稍后便要落滿全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黃承譽怔住,緩緩將頭轉(zhuǎn)正,良久失笑:“你是說,本王這顆頭顱,借也得借,不借也得借?”

        樊濤只安靜站著,恍若一身閑情逸致,黃承譽又來回想過數(shù)遭,而后繞到桌后,坐回椅子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還是渴,下意識想去抓茶杯,飲了一嘴空空,此時才大夢初醒,城里,是真的沒水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沒水不是因為蓄水不多,也不是因為楊肅投毒過重。垣定如此大的一個城,總有那么一兩口井,未與暗河直接連通。經(jīng)天地造化,土石過濾之后,根本不會有毒。

        何況水流浩蕩,除非楊肅守著源頭,一日投三遍,不然城中毒水總會流盡。苦些日子,未必沒有生機。更重要的是,城中百姓,或許另有活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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