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里坐了七八個心腹在等,黃承譽抬頭,對著眾人笑了一笑。又挪了挪身子,似乎是覺得光影模糊了字跡。他不敢再低頭,怕被人看出內(nèi)心失措,只略垂了些目光,瞪大眼睛重復看紙上內(nèi)容。
確然無誤,是:欲降,以黃承譽人頭作表。
他猶不信,然身子開始發(fā)緊,猶豫片刻對著眾人笑道:“盡在掌握,諸位且先回去休息,養(yǎng)精蓄銳,待本王與樊先生再議些細節(jié)....”話沒說完,已目光慌亂看到了樊濤身上,幸而還能鎮(zhèn)定把話說完:“靜待明日功成?!?br>
底下人大多沉浸在計謀將成的竊喜里,沒能及時發(fā)現(xiàn)黃承譽不對,有人跳將起來,興奮壓著嗓子叫:“如何如何,那楊肅小兒是不是還做著春秋大夢,要我們跪拜相迎?!?br>
旁余又有按奈不住,爭相附和:“正是正是,且看明日他臨死之前是個什么模子?!?br>
黃承譽強笑道:“諸位都辛苦了,先回去吧。”
人又賀得兩聲,經(jīng)樊濤勸“小心行事”后才陸續(xù)出了房門。前腳一撤,黃承譽倉皇撲到樊濤面前,將紙張塞到人手上,急問道:“怎會如此,怎么會這樣,楊肅這是怎么了?!?br>
他看樊濤抖那張紙抖的好像不慌不忙,忍不住一手搶過來轉(zhuǎn)身撲到旁兒桌上,語調(diào)卻軟的很:“你瞧,你瞧,他寫出這等荒唐話來?!?br>
樊濤偏頭去看,黃承譽又重復道:“你看,這廝是怎么了,膽敢寫出如此勸降表來。”
樊濤不緊不慢,半天才將頭湊到紙上,寥寥數(shù)字看了許久沒說話。黃承譽愈發(fā)焦急,道:“他豈敢如此,豈敢如此。這哪是勸降,這是逼死。他要逼死我,他竟想逼死我!”
見樊濤仍不回話,他只當是樊濤也驚的不輕。是了,古往今來,若是非要城主性命,你攻城就行,何須勸降?即是勸降,又說什么人頭做表,你連城主人頭都要了,還指望底下人有膽子投誠?挑撥離間也不是這么個用法。
他推了樊濤一把,急道:“楊肅這是怎么了,他正是博取全城信任時,殺了我,誰還敢降?!?br>
沒等樊濤作答,黃承譽又急跺數(shù)步,自分析道:“是不是那小兒昏了頭了,不知唇亡齒寒,我都活不了,我手底下的人焉會相信跟著他能活命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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